82.涟漪

        杀了他。

        梅尔反复咀嚼着这个念tou。

        反正，死亡对jing1灵来说，不过是丢掉一ju躯壳罢了。萨洛恩不就是这样说的吗？他们的灵魂会回到某个神圣殿堂，然后又会‘重生’？

        既然如此，那她杀他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在合理化自己的目的，这让她hou间泛起一阵苦涩。

        她厌恶这种迟疑，更厌恶这份顾虑竟是为了一个jing1灵而生。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把生锈钝化、卷了刃的匕首，刺入敌人shenti的过程被迫拉得格外漫长、滞涩，只能在同一dao伤口上反复地、笨拙地搅动，每一次的推进都带着令人烦躁的阻力。

        但……这对敌人来说，难dao不是一种更加jing1妙的折磨吗？

        对，是这样没错。

        梅尔突然松了口气，没事的，都怪这个jing1灵，不着急，慢慢来，她不会让他好过的，不guan怎么样，她都会讨回所有让她感到失控的代价。

        "好些了吗？"萨洛恩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梅尔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的tou发差不多干了，此刻maomao躁躁地堆在她脸颊两侧。

        她抬起眼，死死地盯着他，那一瞬间，她恨不得自己的目光能化作实ti，变成两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在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划几dao口子。

        但她冷静下来了，也许是因为她越来越会控制自己，又也许是因为有更深沉、更粘稠的情绪爬了上来，悄无声息地漫过了她的堤坝，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别扭地冷着脸，整个人朝jing1灵靠过去，额tou最终找到了一个安放之chu1，抵在他xiong膛上。

        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向上攀、环拢，十指在他背后交叉扣紧，将他牢牢抱住。

        这个拥抱的姿势生涩而充满了占有yu和禁锢意味，像是野兽在确认自己的所有物。

        然后她感受着，感受着他xiong腔随着呼xi平稳起伏的弧度，像温和的波浪，一下一下，有节奏地传进她的脑海里。

        “没有……好……”她的声音闷进他xiong前柔ruan的衣料里，han混不清。

        她抱着他的同时，手指用力地抓紧了他背bu的布料，将那平整顺hua的衣物rounie出一团混乱的褶皱。

        仿佛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她埋在他怀里的脸颊又用力地蹭了蹭，更深地嵌入那份柔ruan的织物中，像是在寻求某种能淹没她心tou泛起涟漪的掩护，闷闷的声音再次挤出：“tou也不舒服……”

        如她所预料的，touding上方传来的气息微微一凝，jing1灵眼中的忧虑又深了一层，他微皱着眉tou，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尖轻柔地拨开她脸颊边纠缠的发丝，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入她nong1密而凌乱的发间。

        柔和的白光从他的指尖弥漫开来，带走了她发间残留的shi气。

        然后，他像上一次，像每一次那样，用自己的手指代替了梳子。

        五指从发gen开始，以一种极为耐心而舒缓的节奏，慢慢地顺着发丝向下hua动，将那些纠结缠绕的黑色发丝一一理顺。

        紧接着，一阵细微的战栗感自touding窜下，他微凉的指腹停留在了她的发genchu1，以恰到好chu1的力dao轻轻rou搓、按压着她的toupi。

        然后拇指指腹顺着她的鬓角hua下，轻柔地拂过她疲惫的眼尾，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她眼下那片经年累月的暗色。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抓着他衣服的双手也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手指松开，最终完全垂落下来，只剩下手肘无意识地、ruanruan地半挂在他shenti两侧的腰线之上，变成了一种彻底倚靠的姿态。

        如果她此刻抬起tou，哪怕只掀开一dao眼feng，就会撞进jing1灵那双低垂的、凝视着她的眼眸里，那片澄澈湖泊的最深chu1，正漾开一圈越来越深的、不加掩饰的笑意。

        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