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班博很惊讶，他对合欢功也是一知半解，又如何指导真珠修习。

        一行人穿过庭院，今晚的仪式在神使的房间举行。走了几步路，班博清醒了不少，浑上下血畅行，开始发热，大约是刚才那碗汤药的作用。庭院里坐满了弟子，一边念经，一边敲击法。

        两个负责协助的弟子不由分说地将班博按入水中，他凝神默念符咒才不至于被得乱叫。浸完水浴，两名弟子又将冰水倒在他的上。冷热交加让他内气血翻涌，昏眼花。弟子们帮他干了，穿上了用香熏过的新衣。

        “弟子不知。”

        参拜的信众依旧络绎不绝。正殿里早没了师父的踪影，班博慌忙往修行室跑去。一位年长的老妇人弯着腰，阖着眼，一边念着祝福神使真珠的祈祷语，一边摸着墙上的经文往大殿挪去。游廊的台阶绊了一跤，班博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没有睁开眼，继续前进的脚步，口中念：“感谢真珠神使，愿真珠神使永远平安喜乐。”彷彿班博不存在一样。

        修行室里没有人，他坐了下来，闭上眼，佯装自己在练功。一个满大汗的年轻弟子跑了进来，“班博你怎么在这里。”

        “进来。”班瑞坐在椅子上，他吩咐年轻弟子，“你忙去吧。”

        “不要耽误了时间。”德旺说。

        真珠的房间在正殿后面的一座小院子里。屋前前搭起了高台，德高望重的尊者们坐在台上，资深的弟子坐在台下。班博同辈的师兄弟们坐在第二排，他匆匆扫了一眼，大家都专心地念着经文，他不敢细看，只盯着眼前师父的衣摆，亦步亦趋。

        班博睁开了眼，“怎么，师父找我吗？”

        “知。”镇乾大多数弟子清修，讲究静心空明，摒除杂念，合欢功却反其而行之。只有少数修为深厚的弟子才能修炼合欢功。

        “你知不知合欢功是本门最复杂艰难的功法？”

        “你见习合欢功多久了？”班瑞问。

        镇乾后有一极为隐蔽的明妃苑，寻常弟子本不知明妃苑的存在。半年前他开始见习尊者们如何修炼合欢功。合欢功由师父传授给弟子，修炼合欢功的弟子称为明王，明王再授予明妃。一分靠教，九分靠悟，稍有不慎很容易走火入魔。

        “好了，我这就回去准备。”班博站起，拍了拍衣服，他得走了。虽然师父什么也没告诉他，但他溜出来这么久，师父若是找他可就糟了。临走前他摆出师兄的样子，嘱咐：“东西吃过了，你可千万别偷懒。”

        “尊者。”班博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

        真珠不客气地解决了最后一点饼，“怎么你不用准备吗？”

        年轻弟子退出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再过两年，真珠神使就要亲自执掌镇乾。明王明妃二位一，神使大人也必须有自己的明王。”班瑞顿了顿又说，“合欢功之妙，在于阴阳调和，水交，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待到合二为一之时，你也是镇乾的主人。只要你调教好神使大人，让她依附于你，离不开你。镇乾自然回到我们手中。诸多家族之中，我们平地陈家实力最强，主掌镇乾数十载。可惜班图神使神游后，大权旁落。掌事一职，我们必须夺回。如今我们家族的荣耀，就在你的上。”

        “班博师兄，德旺尊者请你沐浴更衣。”门外的弟子敲了敲房门。

        “神使大人今日灌之礼后开始双修。”班瑞严肃地看着班博，“你是她的明王。”

        “可我修为不足，对合欢功也是一知半解。”班博诚惶诚恐，成为神使的双修对象已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背后还有如此重任。

        “尊者让你把这个喝了。”弟子端来一碗褐色，不知是什么的汤药。

        班博昏昏沉沉，端起碗，一起口喝完。汤药没什么味。弟子领着他，走出沐浴房。德旺尊者已经装完毕，他穿着新衣，上了每年只有秋春大祭时才的帽子。

        “今日先去，明日详谈。”班瑞压低了声音。

        千年松木制成的浴桶里注满的热水，得班博下不去脚。

        弟子了汗，“班瑞尊者找你。他在房里等着你。”班瑞是班博的亲叔叔，也是镇乾十位尊者之一。

        “怎么磨磨蹭蹭的。”德旺尊者对班博的表现很不满意。

        “若非你一窍不通，又如何成为护法。你只需要照我的指示……”

        “我才不会呢。偷懒的是师兄吧。”真珠大喊，惊起了林中休憩的鸟儿，吓得班博加快了脚步，要是师父发现他偷偷给真珠带吃的，肯定免不了责罚。

        “知不知为何要你见习合欢功？”

“我不用。”从早上到现在，班博粒米未进，不过饼他只拿了两块。

        “大约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