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幻不以為然，撇嘴笑：「是嗎？那我問問我的弟子…」

小鬼竟然這麼沒大沒小，一開口就毫無禮貌。小酒窩撇撇嘴，心裡火氣上升。自己哪有化什麼濃妝？為了代替茂夫出席今天的紀念儀式，不過是多撲了幾層粉底掩蓋住臉上過於鮮艷的腮紅特徵。「什麼哥哥君？你這小鬼到底是誰？」

        「是的，往後靈幻君會教我為人處世的方法。」隨即改口喚，「靈幻老師。」

        影山卻搖頭表示不認同，臉上篤定的表情和沉穩的語氣彷彿雷打不動：「老師就是老師。」

        靈幻知要改變對方的心意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但稍稍改動一下規則應該還行得通。「不然這樣好了，龍套，你可以稱我為師匠，我們能一對師徒。但是你只能在私底下這麼叫我，如果有外人在，你還是叫我靈幻好了。畢竟要和別人解釋你為什麼叫打工仔為師匠，實在是很麻煩。」

        小酒窩眯起眼睛，狐疑地盯著小鬼，腦中瞬間浮現各種揣測。是想佔茂夫便宜嗎？難……是想援交？

        一向泰然自若的靈幻聽到龍套的稱呼也不禁感到些許不自在。自己不過是個小學生，竟被一個大人認認真真地叫為「老師」。靈幻摸了摸微微發燙的後頸，略顯腼腆地說：「沒那麼誇張，不必叫什麼老師啦！」

        小酒窩瞇起眼睛，悄悄打量著站在影山後的靈幻新隆。這小鬼一點靈力也沒有，連他都能看得出來，茂夫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呵。」聽著兩人的對話，看著他們的槍戰，茂夫居然難得地笑出聲來，讓漂浮在半空中的物品瞬間砰然落地。「抱歉。」他收起笑容，連忙再次將物品浮起，逐一放回到各自的位置。

        在失控日發生之前，小酒窩才認識茂夫不到一年。那時的他已經是個陰沉壓抑的小孩，臉上少有表情波動。國中生那張微帶嬰兒的臉，雖然面無表情，但仍能看出幾分天真。隨著年紀增長，稚氣漸漸褪去，茂夫的五官變得分明，鼻薄，氣質嚴厲，讓人望而生畏。加上他那顯眼的超能力，全上下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生人勿近」的警告訊息。

        「謝謝師匠。」影山輕聲說，語氣中竟帶著絲絲敬重。

        「這是靈幻新隆，我今天都和他一起。他是我的老師。」

        「沒有。靈幻師匠他並不知我的份，而且即便知我有超能力，他也沒有把我當作特別的存在。」影山認真地回答，目光專注而真誠。「而且，靈幻師匠本也擁有特殊的能力。」

        靈幻得意地點了點頭，出得勝的笑容。「龍套得很好哦！」

        小酒窩愣住了。時隔多年，他再度見到茂夫出笑容，竟然還笑出了聲。這短暫的愉悅甚至使茂夫不自覺地收回了靈力。這種情況，可是絕無僅有啊！

        他皺著眉頭，轉向茂夫，十分認真地問：「這小鬼是誰啊？你今天都跟他在一起？」

        「你說什麼！」小酒窩的臉色一沉，拳頭揮到一半卻在茂夫的注視下生生收回。小酒窩趁機瞪了靈幻一眼，眼神中警告意味十足，彷彿在說他會時刻盯著這個小鬼。「小子，聽好了，你只叫我小酒窩大人。」

        小酒窩又瞥了一眼那個小鬼。這孩子長相聰明伶俐，個頭還算高，一眼看去或許會誤以為是初中生。不過小酒窩閱人無數，手指就知這孩子其實還是個小學生。奇怪的是，一個看似無害的小屁孩，竟然能讓茂夫如此改變情？但也不得不說，這小鬼還真不簡單，居然敢接近那個一氣質如鬼神般冷峻的茂夫。

        「你這都沒長齊的小鬼頭……」小酒窩咬牙，額上青微微動。

        小酒窩在旁看得眼珠都快掉了下來，不信地猛搖頭。什麼「龍套」、「師匠」的？茂夫，你真的是壓力大到神退化，居然跟小孩在玩這種過家家的遊戲！他連忙把影山茂夫拉到一旁，壓低聲音急切地問：「茂夫，他有沒有跟你要什麼？手機？遊戲機？你千萬不要被這種小鬼給騙了，他接近你肯定是有目的的！你是不是告訴他你是總理？」

        「不是哥哥君，難是弟弟君？不可能，你看起來比較老。」

        小酒窩徹底無言，只得在心裡默默想：茂夫，你什麼時候開始在乎起『為人處世』了啊……

        小酒窩臉上青了幾分，著頭輕輕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靈幻聽到了最後一句話，偏褐色的眸子閃動著促狹的光芒：「你叫小酒窩？真是噁心的名字。」

        「小酒窩，你也要和靈幻師匠好好相處。」影山茂夫的語氣堅定，不容任何人和任何「靈」的反駁。

        「老師？！」相對影山茂夫的面無波瀾，小酒窩驚得目瞪口呆。

        「師匠……靈幻師匠？」影山似乎在品味這稱呼，像學語的孩子般練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