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费灰之力揪住她的领子带回家，她的衣服透了，动作间，他上的泥水也染脏了她的脸颊。

教你这么晚一个人站在楼下的？这么大的雨，才穿了几件就跑出来？等多久了？

        什么啊，以为他要念叨餐桌礼仪才瞪回去的。搞得她很挑剔似的，妹咬下焦脆边缘，嘟囔着：又没有糊，你这个完美主义者。

        想写真东亚结果又写成俩傲，就先到这吧（目移）

        ：你到底听不听我在讲什么啊！

        她靠着墙气急败坏了一会，还没来得及锁门，哥推门而入，一手巾一手风机：干再睡。

        哥下插，卷起线放在架子上，随口说着：哥哥上，不能抱你去床上，乖。

        她猛地瞪大眼，啪地起来，逃也似的冲进卧室甩上门。

        ：我！说！

        ――

        打开燃气调好温度，哥喊她去洗澡，妹着漉漉的上衣，气急败坏地喊：我明明已经洗过了！

        可妹妹以为他是谁呢。

        手上卸了力，雨伞顺着骤起的风掀在哥的脸上，视线一晃，妹跑了出去。

        黑漆漆的雨夜，车棚下孤零零一盏灯照不亮他的眼睛，方才被兴奋感蒸热的瞬间被寒意穿了个透。她本该像往常那样跟他呛声，却忽然失去了组织语言的力气，堪堪从咙里钻出一声冷笑。

        是哥哥。从他三岁之后，他的人生就只剩下这一个份。

        妹懵懂地抬起，朝他伸出手。

        风机停了。

        然后就是第二天清晨，她是惯犯、哥姑且是初犯，总之他们双双睡过了。

        妹拍开他的手：好冰！不要碰我！

        ：哥哥是大笨――

        补习回家的路，骑车要四十分钟，他在夜雨里浸了这么久，手像冰一样冷。

        哥终于沉默了。

        ：什么？哥也抬高了声音问。

        妹戳着煎，溏心出来，她弯弯眸，轻哼了两声，某个煞风景的人不轻不重地瞥她一眼，妹恶狠狠地瞪回去，哥顿了顿：火开大了边上有点焦，凑合吃吧，晚饭糖醋排骨。

        完美主义哥养出了杂草般对一切细节都满不在乎的妹，很挫败吧。

        ：我说，你下次再这么晚，就别回家了！

        ：完我去洗澡。过来坐。

        哥的表情像是卡带般静止了一刻，转瞬又恢复了冷漠：不能骂人。

        妹瞪他一眼，进屋合上了门。

        ：洗过了就不要跑出家门，上床睡觉。

        大概是风骤然消失的缘故，妹打了个冷战，抬起眼。

        巾被热水泡过后拧干，热腾腾的，听着呼呼的风声，妹去脸上的脏污和水渍，大声说：你下次再这么晚不回家，我就把门反锁了，晚上睡车棚吧！

        ：嗯？

        妹闭上眼装傻。

        ：行啊！我现在就要睡觉！妹甩着发的水珠就要往卧室走，被哥轻易地握住手腕。

        一瞬间，世界停滞了。

        风机又重新启动，闭着眼，风得她开始犯困，一点一点，再停下来时，哥拍拍她的肩：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