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铎将漉漉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里，眼神扫过幸免于难没被浸的回执单。

        "对…对不…真的不好意思……"

        看着水了半桌子，苏晓穗倒一口凉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砚铎视线扫过女孩涨红的脸，最终停在她紧紧攥着衣角发白的指尖。

        "我、我上干净......"

        "走程需要。"沈砚铎突然开口，他抬起眼看她："不用害怕。"

        沈砚铎也不抬，纸巾沿着桌沿出洇的痕迹："搁窗台。"

        "这里。"

        ――咚咚

        不是命令也不是责备，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

        苏晓穗听到回应噢噢了两声，耳尖略微发，有些后悔开启这对她来说已经有些尴尬的对话。

        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苏晓穗惊得僵住了一秒。

        沈砚铎皱了皱眉："没着，吃了顿饭不合适就分开了。"

        沈砚铎又抽了两张纸拭桌子上的水，示意苏晓穗离开。

        女警大概是觉得套不出什么八卦的话，说了一句那好吧就转往外走。

        自己好像闯了大祸，歉的话补救的行为一时卡在脑子里，就这样呆在原地。

        沈砚铎接过肩膀上的档案袋，用袋子轻拍开女警伸在前的手："那你还不离我远点。"

        沈砚铎抽出纸巾按在漫开的水渍上，弯腰捡起到鞋边的水杯，没事两个字在看到苏晓穗泛红的眼角时恶趣味的咽回咙里。

        终于大功告成，苏晓穗松了一口气，明明只是签个回执单，怎么搞的像签卖契似的。

        看着夺门而出还用袖口抹了一把泪的苏晓穗，女警脸色有些无奈的探进来。

        "没什么，一个老人走丢了，已经找到了。一下回访调查。"

        苏晓穗……他看着这个名字忽然想起见过的一些浪狗――被拎住后颈时也会这样，浑发抖却不敢挣扎。

        苏晓穗猛的屏住呼，羞的快要爆炸，她慌乱间用力按下去，纸张发出"嚓"的脆响，红印子歪歪扭扭地盖住了大半边格子。

        苏晓穗费半天劲才吞吐出结结巴巴的两句，哆嗦着想连忙从包里掏出卫生纸，脯急促起伏，微微汗的刘海黏在额角。

        ……

        "这是电所那案子的监控和调查单子。"

        女警笑着将手缩回来，打趣。

        "……"

        "我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个洋葱，怎么老是惹小姑娘哭。"

        苏晓穗憋着泪连忙又了两声歉，急急忙忙的转冲向门，与门外的女警肩而过时还踉跄了一下。

        "哎但我是真好奇，你原来跟那个派出所的小徐不是的好的么，怎么当时就过了一晚上断的这么彻底。"

        "要不是看你上这警服，我都要怀疑你良为娼了。整得人家小徐现在看见我们刑侦科跟看见鬼似的。"

        他摩挲着还带着少女温的钢笔，突然期待起下次见面，想看那张涨红的脸被出泪水的模样。

        女警撇了撇嘴，想着刚刚跑出去梨花带雨的女生，突然把档案袋啪地拍在沈砚铎肩膀上："沈队，要不你去算算命吧？"

        "沈队，有事找你。"

        "你先回去吧，回执单已经填完了。"

        苏晓穗连忙低，不知该作何反应，看见桌上的回执单想赶紧递给沈砚铎，着急的起时膝盖重重磕上桌。

        桌上的保温杯摇晃着倾倒，半杯温水"哗啦"就这样泼在桌子上。

        苏晓穗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其他文件，想起中午和林书的对话，她咽了咽口水，嘴略微颤抖，"那个......"声音刚冒出来就缩回去半截，"沈警官，我们小区是...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忽然向前倾，右手撑在桌沿，左手虚虚拢住她手腕，拇指抵着她掌抬起，将苏晓穗的手一寸一寸移动到回执左下角的位置。

        女警耸了耸肩递过来一个档案袋，想放在桌子上却看见未干的水渍："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