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笔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线条虽然不够准,却充满了原始的活力和野
的美感。
她画得如此投入,以至于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下意识地抬起沾满了黑色炭粉的手背,随意地往脸上一抹――想要掉那点
意。结果,这一抹,不仅没
掉汗,反而将乌黑的炭粉蹭到了白皙的脸颊、鼻尖,甚至颧骨上,瞬间把自己弄成了个小花猫!
“噗嗤!”百合子一抬,看到阿希莉帕脸上那几
稽又可爱的黑痕,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放下画笔,拿起自己干净的、带着淡雅花香的真丝手绢,眼中盈满笑意地走过去。
“哎呀,明日子,你看你,都成小花熊了!”百合子声音温柔,带着亲昵的调侃。她伸出手,用手绢一角,极其轻柔、细致地帮阿希莉帕拭脸颊上的炭痕。她的动作很小心,仿佛在
拭一件珍贵的瓷
,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拂过阿希莉帕温热的
肤。
阿希莉帕也笑了,有些不好意思,但很享受这份亲昵的照顾,乖乖地仰着脸,碧蓝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画得太投入了嘛!炭笔比油画笔好玩多了!”
就在这一刻――
画室虚掩的门廊外,一修长沉默的
影不知何时伫立在那里。是尾形百之助。他似乎是路过,脚步无声无息。
百合子正专注地为阿希莉帕拭鼻尖最后一点炭痕,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然而,一
毫无预兆的、如同冰锥刺骨般的寒意猛地攫住了她!那是一种生物面对
级掠食者时本能的恐惧!
她拭的动作瞬间僵住!指尖
着的手绢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她几乎是机械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循着那令人
骨悚然的寒意来源望去――
她清晰地看到了门口阴影里的尾形。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冰冷的雕像。午后的阳光从走廊高窗斜进来,却仿佛刻意避开了他所在的那片区域,将他笼罩在一种沉郁的昏暗里。他的脸大
分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表情。
但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穿透了画室温明亮的光线,
准地、死死地钉在百合子那只正
碰着阿希莉帕脸颊的手上!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愤怒,嫉妒,只有一种纯粹的、深不见底的冰冷杀意,目光像无形的冰刃,瞬间刺穿了百合子的所有防御,让她从指尖到心脏都一片冰凉!
好可怕!
这是百合子大脑一片空白中,唯一炸响的念!比任何言语的威胁都更令人胆寒!她感觉自己像被毒蛇锁定的青蛙,动弹不得,连呼
都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