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你的终焉。”

        姬发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燃烧，但殷受的挑衅并未让他失去理智。

        殷受慢慢地、慢慢地正回脸。

        四周一片死寂。

        士兵们应诺，将殷受从地上拖起。

        接下来，她被强行按跪在地上，却挣扎着抬起。

        但这份美丽，此刻已透出一极致的颓败与衰亡，如同开到最盛、下一秒就要整朵凋零的牡丹。

        武王心中没有丝毫怜惜。

        当她的目光与高踞上的姬发相遇时，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凤眼里，竟没有恐惧，也没有乞求，反而漾开一点笑意。她忽然笑了起来，说了一句没没尾的话：

        濒死的的艳丽。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森冷的兵，仿佛在看一场乏味的戏剧，“孤等了这么久，你就只会扇耳光？”

        花边缘已浮现出腐烂的预兆。

        “啪！啪！”

        胜利已牢牢握在手中，她是砧板上的鱼肉，何必与她口之争？

        一缕鲜血从她破裂的嘴角缓缓淌下，滴落前襟上。

        她看着姬发，声音不高，却像一针直刺姬发心底最深的痛：

        姬发翻下，大步走到她面前，铁甲铿锵作响。

舐着即将黎明的天空。将半个朝歌城映照得红彤彤的，也映红了姬发骤然变色的脸。

        她似乎并未在火中受到灼伤，但发髻散乱，华美的衣袍污损不堪，脸上夜沾着灰迹。

        姬发眉紧锁，厌恶地看着她。

        她被暴的拽至姬发前。

        巨大的力将她打得偏过去，脸颊瞬间红起来。

        不可原谅。

        他要用最正式的方式终结这个时代，告父兄在天之灵。

        正是殷受。

        就在士兵押着她即将转离去的那一刻，殷受挣扎了一下，回过。

        她哑声嗤笑，带着挑衅：“姬发……能不能给孤点惊喜？”

        他俯视着她，一字一句，正式宣判：“三日之后，我会在朝歌王殿前，在所有西岐将士面前，亲手砍下你的颅，以你的血，祭祀我先父与兄长的亡魂！这够不够‘惊喜’？”

        “姬发，你的父兄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士兵们最终从那烈焰翻腾中抢出了一个人来。

        她伸出尖，去角的血迹，妖冶的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向姬发，里面没有屈辱，没有愤怒，反而闪烁着一丝……失望？

        没有任何言语，他抬起手，左右开弓，用尽了全力――

        他想到被囚禁折磨的父亲，想到死去的兄长，想到无数因她而家破人亡的人。

        所有士兵都屏息看着，看着他们胜利的王如何审判这亡国的君。

        她脸上的嘲弄笑容消失了。

        滔天的恨意瞬间淹没了他。

        “杀了我的话……”

        他深一口气，压下当场将她撕碎的冲动：“惊喜？你会看到的。”

        她依然是美丽，甚至在这种狼狈不堪的时刻，容颜也动人心魄。

        两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掴在殷受的脸上。

        死到临，还在故弄玄虚！

        姬发心猛地一沉，厉声吼，“快派人灭火！一定要抓住她，要活的！”

        他一挥手，对左右士兵厉声：“把她带下去！捆到广场中央的木架之上，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亡国暴君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