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残忍，所有的恶意，所有的自白，都失去了落点。

        她茫然了。

        站在凤九面前的姜雪，看着凤九那空失焦的眼神和抑制不住开始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心中警铃大作，立刻站起，挡在了凤九和吧台的之间。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凤九，随时准备接住这个已经濒临碎裂的人。

        凤九很茫然，她以为自己对对方甩出了一把刀，能把对方吓跑。

        结果对方只是好奇的捡起了这把刀，歪着问她：“咦，这是什么？”

        茫然间，白曦小心翼翼的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姐姐，你还好吗？”

        那只手的温感，通过薄薄的衣料，传递了过来。

        不是记忆中不渝尸冰冷的感。

        也不是任何一个带着望，试图靠近她的男人或女的感

        那个感，带着纯粹的担忧。

        这个碰，瞬间切断了凤九脑海中那名为‘崩溃’的慢镜。

        她像一个溺水的人，在即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被一只手轻轻拉住了。

        她缓缓的低下，视线落到那只拉着她衣袖的手上。

        那是一只很白净的手，正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怯生生地拉着她那代表拒绝和防御的黑色衣袖。

        “姐姐，你还好吗？”

        那句带着担忧的轻声问话，不再是消解她痛苦的虚空，而是一句真正的问候。

        她不好。

        她一点也不好。

        她觉得自己被剥光了所有冷的外壳，独留脆弱的内暴在空气中，狼狈，不堪一击。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应该被她吓跑，应该厌恶她，应该觉得她是疯子的‘实验品’，会在这个时候，伸出手去碰她这个“怪物”。

        为什么她问的不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是“你还好吗？”

        站在凤九面前的姜雪，在看到那只手拉住凤九衣袖的瞬间，全的肌肉都绷紧了。

        她准备好了，只要凤九有一丝一毫的过激反应，她就会立刻上前隔开两人。

        但凤九没有。

        她只是低着死死地盯着那只手，仿佛那是什么宇宙奇观。

        然后，姜雪看到了让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凤九那空得像黑一样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一滴眼泪。

        毫无预兆地，从她长长的睫上坠落下来，砸在了那只拉着她衣袖的白皙手背上。

        ，带着她所有的痛苦、委屈、不甘和茫然。

        砸出了一个晶莹破碎的印记。

        紧接着，凤九像是被抽走了全所有的力气，一，向着姜雪的方向直直地倒了下去。

        “凤九！”

        姜雪惊呼一声，立刻上前一步，稳稳地接住了她的，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凤九将脸埋在姜雪的颈窝里，依旧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没有再留下眼泪，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像是受伤濒死的野兽终于寻到了巢。

        白曦见到这一幕，又担心又着急的喊了一声：“姐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