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陈以孟,指尖微微摩挲了一下,仿佛那细腻温的
感还残留其上。
“哥……哥?!”她的声音破碎,带着剧烈的哭腔。
指尖残留的温热感,她毫无防备贴近时的甜香,以及那双因兴奋而亮得惊人的眼睛……这些碎片在他惯于
理数据和逻辑的大脑里反复回放,扰得他夜不能寐。
梦境的开端,是清晰而冰冷的现实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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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和苏酒一同购物的记忆,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陈以孟看似平静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圈难以平息的涟漪。
梦里的苏酒,缩在一个肮脏的角落,昂贵的裙子被扯破了,脸上沾着泪水和污渍,平时那双盛满傲慢和虚荣的眼睛里,只剩下全然的、小动物般的惊恐。她抱着膝盖,抖得不成样子。
他记得自己收到母亲孟凌略带担忧的信息,说小酒也去巴黎玩了,让他万一有空就关照一下。他当时只回了一个“嗯”字,随后沉稳地安排好了一切,但他并未打算告知苏酒这件事,而且,他深知苏酒那副被坏了的
子,未必乐意看到他这个“古板”的哥哥突然出现来扫兴。
然而,在梦里,剧情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分支。
他几乎是立刻抛下了所有公务,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像一被
怒了逆鳞的困兽,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她。金钱、人情、甚至隐
的威胁……他用了所有手段,只为了一个名字。
那是苏酒高考结束后的夏天。她和几个家境相当的女同学报了个欧洲半月游的奢华团,第一站就是法国巴黎。而那时,陈以孟恰好在巴黎理一桩极其棘手的跨国并购案,日程排得密不透风,压力巨大。
最终,疲惫还是将他拖入了睡眠。然而,睡眠并未带来安宁,反而将他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的梦境。
她几乎是连爬爬地扑过来,一
扎进他怀里,冰凉的手指
听到脚步声,她惊恐地抬,在看到是他的一刹那,那双空
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和……依赖。
梦境的前半段,与现实重叠。他的助理确实在某天傍晚,面色凝重地向他汇报了一个突发消息:巴黎某个区发生帮派火并,弹波及了游客,警方已封锁区域。而初步传来的、被大使馆紧急接走的中国游客名单里,没有苏酒的名字。她和她那几个同学在混乱中走散了。
梦里,陈以孟清晰地重温了当时那瞬间心脏骤停的冰冷感觉。数字、报表、谈判底线……所有一切他赖以生存的、可控的东西在那一刻轰然崩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比任何一次商业谈判失败或投资失误都更让他感到窒息。
现实中,他坐镇指挥,通过电话和网络遥控着一切,最终在距离事发地几条街外的一个惊慌失措的华人导游那里找到了吓傻了的苏酒,并立刻派人将她安全送回了酒店与同学汇合,后续一切事宜也理得干净利落,未留下任何话柄。他甚至没有
面。事后对父母也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找到了,没事了”,仿佛只是
理了一件微不足
的小麻烦。
梦里的他,在得知消息的瞬间,便亲自驱车冲向了那片混乱的区域。他的大脑像一台密仪
,高速
理着助理不断发来的零碎信息、地图、以及他对这座城市并不算熟悉的街巷布局。梦境放大了他某种潜藏的偏执和掌控
,他凭借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在一个偏僻的、堆满垃圾桶的小巷尽
,找到了她。
现实中的苏酒,即使被找到,大概也会为了维持那可怜的自尊心而强装镇定,甚至可能还会埋怨他来得太慢。但梦里这个被极端恐惧摧毁了所有伪装的苏酒,却展现出了他最陌生、也最……无法抗拒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