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塘眼睛瞬间瞪圆，呼都屏住了。自己一句玩笑般的发问，得到的是这种结果。

        出了寒玉，俞小塘走上来，打量了他一番，心中暗想怎么会古被盯得发.

        俞小塘张着嘴，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气得举起拳：“古推劫！你又戏弄我！”

        动与静，在此刻轰然对峙。

        ……

        “裴雨涵是我娘！”

        一声极轻微的、仿佛冰棱碎裂的锐响划破了雪幕。她周三丈之内，所有飘落的雪花应声凝滞，旋即被一无形无质、却沛然莫御的剑意牵引，化作亿万枚细不可察的晶莹剑锋，随她指尖转！她并未施展任何妙繁复的剑招，只是最简单的起手式——刺、掠、点、抹。形在雪中辗转腾挪，宽大的白色袍袖在风中猎猎鼓，如垂天之云。那亿万雪铸的剑锋随之旋舞，时而如银河倒卷，时而如白龙绕，时而又似千树梨花开而复谢。

        也该下雪了吧，哦，才下啊，非要我注意吗？真有你的。起初只是细碎的雪沫子，敲在剑宗千年古殿的琉璃瓦上，簌簌轻响，如同梦呓。山峦、楼阁、枯枝，皆被一层厚厚的、毫无杂色的白覆盖，天地间只剩下一种近乎窒息的宁静。

        俞小塘脸一红，梗着脖子：“你我！快说，是不是？”

        古推劫愣了片刻，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肩膀抖动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几乎直不起腰。

        俞小塘拍了拍自己初情长成的脯，说：“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师姐，如果山下被人欺负了，师姐可以替你报仇。”

        书的预言，师尊的留影，如同无形的锁链缠绕在心。她的剑越疾，心越静；姿越逸，神越凝。所有的困惑、追忆乃至一丝隐忧，都被她尽数碎，化入这漫天剑舞之中，以风雪淬炼，以寂寥冷却。

        俞小塘抱着手臂，凑近半步，眼睛眯得像只发现秘密的猫，压低声音：“喂，古推劫，我瞧你有时候……特别像一个人。

        “别拍了，本来就不大，再拍都陷进去了，话说你真的见过咱师祖吗？”

        “你再骂！”

        古与赵默默看着，雪依旧下着，渐渐覆盖了她留下的痕迹，也覆盖了所有未阒寂的余音。

久，在确认了古推劫有自己的打算，裴雨涵便让三人各自散去。

        “你会不会师祖的私生子？”

        裴雨涵的眼神空濛，仿佛穿透了这漫天风雪，望向了某个不存在的远方，或是某个铭刻在神魂深的影。每一次旋，每一次递指，都像是在与虚空对话，与回忆搏杀。那不再是修炼，更像是一场无声的祭奠，一次独自承受的拷问。

        古推劫一本正经地继续：“其实，我就是叶师祖的私生子。”

        她低，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而这次的羡鱼未鸣，她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迷茫，随即又被深潭般的平静覆盖。

        听了前半句的俞小塘本想直接开骂，但还是压着火回答他的后半句话。“没见过真人，但师傅房间有画像，怎么说呢，跟你有五分像，那张脸吧，好看是好看的，发随便一束，眼神淡淡的，像山巅上还没化的雪，瞧着你，又像没瞧着你。”

        “怎么了？”他眼帘微垂，目光落在俞小塘的印堂

        “你的辞藻怎么说呢，颇有几分……返璞归真的大拙若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