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形不稳地晃了晃，他扶着一旁的柜子，这才稳住了子。解铮低看了看，柜子的柜门被全打开，架子床底下放被单的木篮也被拖了出来。地上还有一些碎瓷，他弯腰捡起一片带着娃血迹的瓷片，上面的青花纹昭示了这就是他屋中不翼而飞的瓷壶。

        “胡说！娃不是那样的人！”这一刻解铮甚至忘记了站在他对面的是谁，反驳的话急切而又迅速，仿佛他若是有一瞬迟疑，她说的就会成真。

        院子里静悄悄的，解铮有种不好的预感，快步走到东边的屋子前，猛然推开屋门。

        他用架子床上脏得看不出原色的褥子把娃给裹起来，去了距离这最近的一家棺材铺子里，用上的碎银买了一口薄棺，租了辆驴车到郊外的乱葬岗，亲手把他下葬了。

        城西都是平民百姓的住所，他一个一个路人问过去。奇怪的是，似乎所有人都认识他口中的“娃”，并且都一脸言又止或是干脆劝他别再与接，更有听到“娃”的名字就翻脸不搭理他的。

        这是一不算大的院子，院门旁摆了几个杂乱的簸箕，解铮上前，拍了拍院门，却发现门没栓好，他一拍就打开了。

        解铮带着一箩筐的疑惑与不解，脑子昏昏沉沉地来到了他从一个好心的大娘那问到的娃住。

        他被一只深蓝色绣鹤纹的宽袖拦下，他顺着袖子往上看，是伊竹峪，对他摇了摇。

        “放肆！”

        “娃？你在吗？”

        舞阳抬了抬手中的花鸟鱼虫团扇，呵斥的红椒退后了一步，她摇了摇扇子，“何不去亲眼见证一番？方才看门的小厮来报，有个上臃的小娃鬼鬼祟祟地出府后，往西边去了。”

        穿过侍卫住的西跨院，看到前院和后院相连的垂花门一群丫鬟簇拥着穿着华贵的舞阳长公主，他脑海中已是空白一片，直直冲了过去。

        他环视了一圈，没见到血迹和打斗挣扎的痕迹，旋就跑了出去。

        “你就没想过，是你屋里的内贼？”舞阳看着几乎冲到她前的魁梧少年，慢条斯理地问。

        这间屋子空的，只摆了一张床和一个破旧的柜子，正中间倒了一个瘦小的人，正是他在找的娃。只是他不再是他熟悉的乖巧机灵的模样，眼睛怒睁着，脸色发青，色发紫，下是一滩快要干涸的血迹。解铮蹲下，把手伸向他的，发现自己的手竟在颤抖，他用左手握住了右手手腕，这才慢慢把手指探到他的脖颈间。

        他的肤冰凉，他屏息等待了几十个数，手下却感受不到一点脉动，他又把手指探到了他的鼻子下，同样未曾感受到一点气息。

        解铮看不懂他的神情，一把拉下他的手臂，冲着舞阳接着唤：“此贼不除恐危及殿下安全！还请殿下派人搜查京城！”

常华贵的侍卫服甚至是他平日里喝茶的不算值钱的瓷壶瓷杯都不翼而飞。

        “殿下！公主府里入了小贼，将小人的屋子洗劫一空！”

        解铮抬眸看着她被团扇遮住的半张脸，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中情绪莫辨。他沉默着起行了一礼，踉跄了一下，转往府外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