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舞阳冷笑一声，“解小将军这话真真是招笑，”她倾，伸出一手指点了点他的心口，“解小将军不也上过阵杀过敌，你杀的人难就不是无辜之人？草原民族到了冬季资源稀缺，他们为了活命往中原烧杀抢掠，你阻止他们入侵，难就不是杀人了？”

        翻过归命山，上就到京城了。而这归命山山如其名，山路陡峭险峻，再加上大雨倾盆，极易发生泥石。但这是去往京城的必经之路，避无可避。

        “那你想如何？你如今但凡能拿出一分钱去救济灾民？还是能调动千军万去抵抗外敌？你在府中的吃穿用度甚至月银都是本给你的。”她漆黑的眼底如幽谭，“既然什么都不到，你就没资格这般同本说话。”

        “我……”解铮一张脸涨得黑红，牙关紧咬，额上青暴起。

        他拿一双憋得通红的眼睛看向她，她挑了挑眉，“别妄图搞什么小动作，按本的法子去，否则，”她轻轻笑了笑，点在他心口的手指尖往下用力按了按，“你还想不想杀了陈长替家人报仇了？”

        “同样而为人，亲眼看到同胞挣扎求生，就没有一丝恻隐之心吗！”解铮低吼，百姓的命、万民的安危，在她口中竟是这样的不值一提。

        王蒙回看了一眼军纪齐整的队伍，和队伍中间被护送的推车，点了点，提声：“全军听令，在此地扎营修整！”

解铮一时间忘却了这么多日的隐忍，哑声：“公主殿下可知灾民们过的是何等生活，他们为了填饱肚子，挖树、混着被他们称为观音土的泥土灌进肚子里，甚至有人易子而食！蚍蜉一般挣扎求生，只为了活下去！”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事无对错，只有立场。”

        她睨了他一眼，淡淡：“你若是不乐意去，本便派其他人去，届时那些护送证据的驻军命可就没保证了。”

        她向着他走了几步，他的视线里是她素色的裙摆，她的声线冷漠，“蝼蚁的生死与本何干？”

        他发现她正抬眼看他，他的理智少许回笼，声线低了些，“还请殿下多顾惜些黎明百姓，他们是大齐的基。”

        “王大人，前面就是归命山了，可要在此地休整一番？”一名侦察兵从前奔回来，到了王蒙面前回禀。

        他被问得后退一步，辩解：“这两件事怎可混为一谈！抵抗入侵者是为正义之举！”

        雨下得大，把将士们的盔甲都打了，脚下的土地黏糊糊的，连步伐都变得沉重。吃了干粮，又休息了一夜后，王蒙整军要过了前面的归命山。

        他猛然抬起，她对他的恳求嗤之以鼻，脸上尽是属于皇孙贵族的傲慢，他的抖了抖，“他们不是蝼蚁！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命！包庇贪污赈灾粮之人，与杀无辜之人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