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柔地承諾著，手掌依舊輕輕拍著我的背。我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絲絲鬆懈，在這陌生的青年懷中，那種被命運扼住嚨的窒息感，暫時得到了緩解。我閉上眼睛，淚水無聲地浸濕了他前的衣襟。

        這個吻與孤星宸的充滿侵略和佔有不同，他的嘴很軟，帶著一絲猶豫和笨拙，只是輕輕地貼著，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動物。我能聞到他上傳來的、屬於少年人乾淨的皂香，這陌生的溫柔讓我渾僵，腦袋一片空白。

        他溫的膛近在咫尺，像一個誘人沉溺的港灣。在極度的恐懼與孤獨中，我幾乎是本能地朝那溫靠近，顫抖著子，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裡。隔著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一下又一下，穩定而真實，驅散了我上的分寒意。

        「屬下只是不想看到妳被傷害。有些事，或許還有別的辦法…請您相信我，靜觀其變。」

        他說著，另一隻手卻順著我的脖頸緩緩下，溫熱的掌心貼上我因恐懼而冰涼的肌膚，所過之處激起一陣陣細密的顫栗。他的吻如他所言，落在我的耳邊，像毒蛇吐信。

        他的聲音很輕，試圖安撫我劇烈的心。但他的力氣很大，緊緊禁錮著我，讓我無法動彈。他用一種近乎抱歉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將我抱回床邊，小心地放在柔軟的床鋪上，並拉過絲被蓋住我暴的體。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比剛才更加沙啞，也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溫柔。他的下巴輕輕抵著我的頭頂，上那乾淨的氣味將我完全包裹。這片刻的安靜與溫，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受到的、不帶任何目的的善意。

        他很快地退開了，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眼神卻依舊帶著那份堅定。他單膝跪在床邊，視線與我持平，聲音壓得更低了，幾乎是氣音。

        「今晚，妳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朕會親自來奪走妳的第一次，讓妳的體和心靈，都徹底明白誰是妳的主人。」

        「妳才不什麼？才不服從？」

        「請您不要讓屬下為難。星宿陛下的命令，屬下必須遵從。好好睡吧，天亮之後，一切就會塵埃落定。」

        他話語中的模糊意味讓我更加困惑，但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卻像一微弱的光，照進了我絕望的心底。我呆呆地看著他，忘了哭泣，也忘了恐懼。

「什麼宿命？我才不——」

        當他的話語還在腦中迴盪時，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的恐懼。我瞥了一眼敞開的落地窗，外頭是深沉的夜色與庭院裡模糊的樹影，那是唯一的希望。我咬緊牙關，顧不上上落的衣衫，連滾帶爬地翻下大床，赤著腳衝向窗戶，只要翻出去，或許就有一線生機。

        他的手還輕輕搭在被子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看著我，那雙乾淨的眼睛裡不再是單純的命令與遵從，而是多了一抹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像是憐憫，又像是決心。

        「天女…別怕…」

        他說完，對我微微躬，便轉走到了殿門口，像一尊雕像般靜靜地守在那裡，徹底斷絕了我所有逃跑的可能。我看著他筆直的背影，希望的火苗被徹底澆滅，只剩下無邊的絕望與冰冷。

        「陛下已經歇息了，今晚…應該不會再過來了。您先睡，屬下就在這裡守著您，哪裡也不去。」

        就在我的手即將碰到窗沿的那一刻，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從後環住了我的腰，毫不費力地將我整個人抱離了地面。我掙扎著回頭，卻看到一張熟悉而溫和的臉，是白天帶我換衣的張宿。他的表情沒有星宿的冰冷，卻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堅決。

        「我不要！我還沒談過戀愛！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影就猛然壓下，整個人籠罩在我的上方。他伸出手指，輕輕按在我的上，阻止了我所有未出口的抗拒。那冰冷的觸感讓我瞬間噤聲，全的血彷彿都凝固了。

        話音落下，他猛地直起，毫不留戀地轉離開，只留下一個冷的背影和還在輕輕晃動的床幔。我愣在原處，腦中反覆迴響著他那句殘酷的宣告，巨大的恐懼像水般將我淹沒。

        「天女，請您小聲些，會驚動陛下的。」

        我的哭喊在這華麗而空曠的殿內顯得如此無助，話音未落，一個溫熱的觸感便落在了我的上。我瞬間瞪大了眼睛，所有聲音和掙扎都卡在了嚨裡。是張宿，那個一直溫和有禮的年輕人，他竟然吻了我。

        「這裡很高，而且外面到處都是禁衛軍，您這樣是逃不掉的。」

        「天女，請留步。」

        「妳的體，妳的初夜，妳的一切，本就該屬於朕。朕只是在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張宿的體瞬間僵了，顯然沒料到我的舉動。他環抱著我的手臂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克制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背上有節奏地拍撫著，像是在哄一個受了驚的孩子。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情人間的耳語，卻帶著蛇一般的寒氣，鑽進我的耳朵裡。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深邃眼瞳中映出的、自己那張驚恐蒼白的臉。他的呼溫熱地拂過我的臉頰，帶著致命的危險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