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停住，生怕指尖的颤抖会他快要爆炸的情绪。

        “我……我去叫医生。”

        他猛地缩回手，仿佛被了一下。那种只能看不能碰、只能以“二哥”自居的痛苦，比当初看到她躺在血泊里还要折磨人。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没有敲门声，直接而强势。

        鞋踩在地面上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这个充满压抑情感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张经典像是被惊醒的困兽，猛地转过。

        张靖辞站在门口，后跟着两个护士。他换了一干净的深蓝色西装，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那副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挡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台密运转的机，完美、冷酷、无懈可击。

        “探视时间结束了。”

        他的目光在星池满是泪痕的脸上扫过，然后定格在张经典手里那团被皱的纸巾上，眼神冷得像冰。

        “病人情绪波动太大，不利于伤口愈合。”

        张靖辞走进病房，那属于他的、带着淡淡冷感的压迫力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他没有看张经典一眼，径直走到床边，自然地接了局面。

        “怎么哭了？”

        他从张经典手里抽走那几张纸巾，动作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剥夺意味。随后，他弯下腰，用自己的指腹――干燥、温、有力――轻轻拭去了星池眼角的意。

        “二哥太吵了是不是？”

        语气温和，带着一种对待易碎品的耐心，与面对张经典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星池了鼻子，视线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移，最后落在这个给她带来莫名安全感的大哥上。她摇摇，声音还带着鼻音：“没……二哥没吵。我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突然……”

        “没关系。”张靖辞打断了她的话，拇指在她太阳附近轻轻按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累了就会情绪不稳。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说完，他直起，转看向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的张经典。

        “你可以走了。”

        这是逐客令。毫不留情面。

        张经典死死盯着那只刚刚碰过星池脸颊的手，眼底的红血丝像是要炸开。他看懂了张靖辞那个眼神里的义――她在为我泪，而你，只是个引起她痛苦的噪音源。

        You      win.      For      now.(你赢了。暂时。)

        但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会为了我哭，我们就没完。

        张经典深一口气，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他强行压下那想要挥拳的冲动，视线最后一次贪婪地落在星池脸上。

        “那你……好好休息。”

        声音艰涩，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嚼玻璃。

        “二哥……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他没等回应，转大步走出了病房，背影狼狈得像个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