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元威帝驾崩后，群臣一边办理丧事，一边选着日子好让秦汶尽快登基。

咸明城外，青山脚下，一辆油蓬小车停在路边。

“父皇放心，儿臣日后也必定善待弟弟。”

杨芝半夜就把程安挖出了被窝，同几个请来的嬷嬷一起给她穿打扮。

仔细一探脉搏后，跪在地上潸然出声，“皇上……皇上驾崩了……”

“儿臣遵命。”

“儿子……”元威帝的声音渐渐消失。他微张着嘴，眼睛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泽。

庆阳瑞阳伏在地上哭得直不起。

母亲却没有如往常一般耐心地同他解释，而是沉默着将他搂得更紧。

在那悲戚声中，秦湛还直直跪在床前，两行泪悄无声息地淌了出来。

这凤冠是她的表兄秦成，也是如今的皇上赐给她的。

……

顺着岔往里再行几十丈，可以看见那里又多了一座新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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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顿时响起震天的嚎哭。

待到次日被人发现时，尸都已经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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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家不能一日无主，国不能一日无君。

秦湛猛然抬起，定定注视着元威帝。

当一切收拾妥当，又从旁边托盘里取出一凤冠，小心翼翼地给程安上。

程安一上去，就觉得脖子一沉，上好似上了数斤。

这凤冠一看就价值连城，光是上面龙眼大的东珠都不下十颗，更别说那各色宝石翡翠。

“娘，这里面是谁呀？”一名两三岁的小童，脆生问抱着自己的母亲。

府里的老老少少为了这一天，从半年前就开始筹备，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当天夜里，乱葬岗的一群野狗正在寻食，刚找着一新鲜的尸，就被人拿着木棍赶走，然后将那尸搬上了一旁的板车。

如此过了两三日，某天夜里，他竟然用不知哪里藏着的一块陶片，割腕自尽。

秦汶接到这个消息时，正跪在灵堂里烧纸钱。他想了半刻，轻声：“扔出去就行了。”

因着元威帝驾崩，刘怀府就暂且押入刑大牢严加看。而叶铭凯，因为企图反抗，被侍卫当场斩杀。

“庆阳，瑞阳，让她们自己挑选钟意的人家，不可违她们心意。”元威帝这句话是对着秦汶所说。

想到要着这个一整日，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

湛王府张灯结彩，因为王妃今日就要过门了。

他用的是父亲。

元威帝此时已是面如金纸，眼见着就快要不行了。

说是煎汤实则一直站在门口的太医，见状赶紧走了进来。

刘怀府在牢中汤水不进，狱卒就卸掉他的下巴，往嘴里灌。

但这时，有人提出了质疑。

秦湛先是一愣，然后站起走前几步，跪在了元威帝床前。

覃立卓抽出箫，送到嘴边，一串低沉的音符缓缓淌出来，和着那被风散的纸钱，飘向远方……

三年后。

元威帝将目光移到最后，落在秦湛的上，“秦湛，你过来。”

“秦湛，”他重重了一口气，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儿子，父亲……心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