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茵已经瞧见他们了，招手：“七爷，周玉麟？进来吧。”

云缨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郝文茵点，叹了口气：“如今是司长太太了。这人也是绝了。世上竟有愚昧到这种地步的人。”她神色低落了一瞬：”不了。我也不过就是个大夫罢了。”说话间，外有人敲门，又来病人了。这回也是熟人：邹二小姐。

护士跑出来拦人：“唉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是为了你自己好！快回来！”喊了几嗓子，那边闻若未闻，消失在了走廊尽。护士回看见虞七少爷，四目相对，两人眼睛都瞪大了。

秦梅香坐上车，见前面人打扮，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向王德全悄声问：“那位罗先生，难是袍哥会的人？”

虞冬荣心知不对，赶忙安抚：“哪儿会呢，一堆叔叔伯伯在呢。再说了，这是五哥的第一个孩子啊。”

邹二小姐了眼泪，克制：“外的两房也已经都有了……”她苦笑一下：“我这个大太太，当得实在是窝。”

虞公馆还是那么阔气，只是下人被遣散了许多。虞冬荣进去坐了一会儿，又叮嘱孩子出生时要告诉自己，这才默默叹着气走了。

虞七少爷一听这种太太过多的事就觉得大，但是又觉得邹二小姐可怜，所以很是耐着子说了些安的话。末了又亲自开车送人回去，路上还买了好些营养品。

邹二小姐看见虞七少爷，很拘谨地点了一下：“七弟。”因为都是家人，也没什么好回避的。她如今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郝文茵看了检查单，又问了问她的情况，宽：“孩子健康的，倒是你自己，心情要保持愉悦，坚持多运动，这样生产时会轻松一些。”

虞冬荣也轻轻叹了口气。

云缨脸色一变：“你认错人了，我叫唐樱，木字樱。”

于是白天在篷车上且舞且歌唱了一路，到了晚上，才喝了几口水就又被接走了。

虞冬荣惊奇：“云缨？”

庆华班本来受邀在祭祀典礼上唱戏，可本地名让王德全说客，另邀了秦梅香去唱一场私人的堂会。秦老板原本不想去，一是公家的，一是私人的，想也知是哪要紧。可那边坚持要请，备了双份的包银，说不得，只得答应下来。

虞冬荣心念电转，立刻明白了：“不好意思，密斯唐，是我认错了。”

虞冬荣同她把药品运输的事说了。末了带了几分好奇：“那是苗黛仙吧，从前荣升科班的那个。”

虞冬荣也笑了：“爹知了一定很高兴，这是虞家这辈儿的第一个孩子。”

谁知邹二小姐听了这话，眼圈儿却红了：“可惜却没人疼他……”

裹上，拢了拢成卷的短发，仰起：“我不会手术，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说完就像她从前在舞台上那样，趾高气昂地走了。

虞冬荣暗暗称奇，觉得今天的黄历一定不一般，遇见这么些熟人。

中元节要到了，按照本地风俗，艺人们要扮成种种神鬼，在节日当天迎接城隍出驾巡城。中元是鬼节，而这些年因为战乱，死去的人特别多，所以祭祀又格外重大一些。

出了门，小玉麟正在车里等他，又是一副脑子里不知在转着什么的样子。虞冬荣看了他一眼，见他难得用一种成熟的口吻叹了口气：“女人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