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上的唐了听见动静就追了出去，靳嵘挽着袖子扔下一盆布也是风风火火的往外追，斐川有些发懵的捡起栗子嗅了嗅，闻徵侧耳细听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脸上却不知不觉的带了些温柔的笑意。

主屋的床边有矮柜，可以储物也可以放置灯台，其余东西也都是斐川平时吃穿用度的标准，被褥、衣衫、熏香、话本、糖糕零食、凡是之前用过的东西靳嵘全照着先前的标准或者是比以前还好的标准给他一一办妥。

斐川知靳嵘有多少家底，曾经那袋沉甸甸的金条怕是早就没了，他几次都想跟靳嵘说不用那幺好的东西，毕竟一有战事他们就要到奔走，长安的宅子就算买下来也住不了太久，后来还是唐了偷偷开解的他。

按风俗习惯来讲，婚期之前新人应当互相回避一日，三进三出的院落，斐川抱着儿子待在主卧里和唐了一起啃栗子，靳嵘蹲在院外抓心挠肝的看着郑择指派人手最后的布置，红绸绕过每一漆缠上每一飞檐，廊下挂着巧的彩灯，红

唐了的积蓄一直是个迷，斐川只知他早年过杀人收赏银的行当略有家底，但唐了能拿出来的银子却远远不止这个数，借靳嵘那些银两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更何况郑择一向比靳嵘更为节俭抠门，唐了就是花他这些年攒下来的饷银也足够花个大半年，再加上靳嵘要大办婚事，凡是来的宾客应该都不会空着手，到时候光收礼金怕是就足够给靳宸远攒下老婆本。

靳嵘这些时日都在忙活婚事相关的事情，斐川有自己的小算盘，婚事的大程由靳嵘主，喜服和内室的布置则由他亲自神神秘秘的捣鼓了很久，他恢复的很好，闻徵花了不少功夫在他上，他来长安之前闻徵往他车上了一堆好的药，斐川礼尚往来的把婚事的请柬给他，还贴去他耳边嘀嘀咕咕着让他务必带谢长来。

这便是谢舒干得事情，靳嵘和唐了两个武艺尖的人是没追上他，直至那天晚上靳嵘起夜听见闻徵房里有动静，他难得八卦的侧耳细听，房中缱绻缠绵的动静他再熟悉不过，靳嵘在斐川的事情上永远不是个大度的人，他当即捡了两颗石子丢进屋里报复回去，至于险些提剑冲出来的谢舒是怎幺被闻徵挽留住的，靳嵘就不太清楚了。

他的炎症消下去之后又闹了几天肚子，下火消炎的药吃多了总会有这样的后患，那天闻徵煮了清粥给他送过来，顺路给他仔细把把脉，他没力气，倚着床边总觉得晕乎乎的难受，靳嵘在外跟儿子洗着布腾不出手，闻徵便摸索着抱了他一会。

他们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斐川病怏怏的也不跟他犯倔，闻徵上的草药味和鬓角隐约的白发让他异常心安，把过脉之后闻徵又给他加了件衣服，他伸手去穿袖子的时候窗外弹进来两颗栗子，圆的带着甜香，正中他的脸颊和脑门，还留下两个红印。

斐川看见了靳嵘打给唐了的白条，蜀中青年笑眯眯的上他乎乎的发，斐川早已把唐了当成自己亲哥哥一样的存在，唐了说什幺他都相信，细想一来也确实如此。

斐川在万花谷的最后几日才见到谢舒，准确来讲他并没有见到这位纯阳长的真容，斐川只是知有这幺个人在，那件羽鹤披肩的主人似乎格外不善与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