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忙吗？”程故问。

如果程木瓜当真是他的儿子，那么程故所经历的痛，就全是他亲手给予。

吼完语气一变，解释：“我给瓜瓜说你要来菠萝饭，他非要给你打电话。我们现在回去，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挂断电话，谢征看一眼时间，离下班还有一会儿，但他不介意为程故早退。

谢征一愣，接了起来，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怎么了？”

仔细推算的话，程木瓜的年龄也对得上号。

手机震响，程故的名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

他没有立即接起，清了清嗓子，轻点“接通”之前，右手甚至摸了摸结。

“路上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到，肚子饿了先吃点零食垫一垫。”

谢征想象着父子俩对着一堆零食较劲的情形，心中既甜又酸。

谢征只觉心脏被轻轻抓住，顿了一秒：“好，等我。”

谢征撑着眉骨，手挡住了酸胀泛红的双眼。余辉之下的办公室里非常安静，将手机的震响衬托得格外突兀。谢征抹了把脸，看清来电提示上的“程故”二字时，眉间的痛楚更加深邃。

程故吼：“别闹！要过路了，站好！”

谢征闭上眼，手紧紧抓着靠椅的扶手。

“没。”谢征心口又又痛，想立即将程故圈在怀里，问出当年的真相。

程故顿了两秒，“谢征，我记得你以前过菠萝饭，今晚你如果还要来我家的话。”

16

“嗯！刚刚放学，爸爸来接我回家。”

谢征抬手一看时间，“刚才有点事耽误了，给我一个小时，可以吗？”

“程帅帅不准我吃。”程木瓜声音突然变小：“他说我是小孩，不能总是吃零食，连可乐也只准我喝半杯。”

“瓜瓜早上跟我说想吃我亲手的菠萝饭，我以为很简单，就答应他了。”程故说：“但是弄了一下午都没弄好，一会儿他们幼儿园就要放学了，我……”

“行，你放着，我来。”

“程帅帅背着我偷吃。”程木瓜继续小声说：“有次我半夜上厕所，看到他在书房吃我的曲奇。”

谢征温声笑：“对。瓜瓜放学了？”

但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又响了，那位受托调查程故的军方内人士：“我传了一份加密资料在你邮箱。关于程故，我能接的信息就只有这些了。”

晚霞的柔光从后的落地窗洒进来，一束光落在笔记本桌面，刚好盈在程故向上扬起的角。合照被斜阳分割，面无表情的谢征在阴影中，而程故在霞光里，笑得那么好看，无忧无愁，好像生来就会发光一样。

谢征想笑，却笑不出来，正想安抚几句，电话那边就传来程木瓜的叫声：“程帅帅，你把手机还给我，我和你男朋友聊天呢！”

“我。”不等程故说完，谢征就：“家里还有剩下的菠萝吗？”

“你……”程故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声音被路上的嘈杂声冲淡：“你不要这么客气。”

三天禁日，现在了解了，那三天是程故的受孕危险期，了就可能怀孕。五年前，程故任务归来，他在里面时，正好在危险期的第二天。

“我买得多，还剩三个。”

小男孩喜气的声音传来：“叔叔，爸爸说你要来给我菠萝饭，真的吗？”

程故突然消失，很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内有了新生命。

不算长的几日相，程故并未与他交心，亦从未主动打过电话。

不是程故，是程木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