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他也许真的要离开了。

凌宴闭上眼，子沉了下去。

但他知，呼唤他名字的是叶朝。

心痛难忍，唯一的藉是叶朝没事。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将无休无止的想念与等待，留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还是那个声音。他循声望去，双眉倏然一蹙。

真后悔啊……

“醒醒，醒醒。”

枪声接连不断，劣质火箭弹漫天横飞，子弹在血腥味烈的空气中织成一残忍的网。战斗进行一个小时，恐怖分子才被全数制服。侦察兵与特种兵混编队伍里有9人受伤，一辆步兵战车被炸毁。

一个缥缈的声音近在耳边，凌宴挣扎着睁开眼。四周全是灰色的硝烟，黑雾遮天蔽日，空气中飘着烈的硝烟味与金属被烧焦的气味。

医疗小组与工兵赶来――伤员必须上得到救治，油料库也必须迅速修复。战场烟，战士们将死亡的平民放进裹尸袋中，在平地上摆了一排接一排。

也许重生的意义，正在于此。

侦察兵与特种兵火速出发，一辆辆武装直升机盘旋起飞，步兵战车与军用吉普驶入硝烟。钢铁洪中，凌宴与叶朝坐在一起，彼此没有任何交。

叶朝一定正抱着他，喊：“凌宴！凌宴！”

严肃得不容反驳地声音命令：“三连在营里戒备，一连二连上出发！”

为什么刚才没有回答叶朝呢？现在想喊一声“叶朝”，都已经发不出声。

这是战场。

叶朝查看完现场，将收尾工作交给一连长，正要返回战车，一枚火箭弹突然从一个山坡冲出。

是“凌宴”，是这副真正的

彻底失去意识前，凌宴知自己哭了。

恐怖分子突袭中国营50公里外的油料库，已造成40余人丧生，附近的村庄几乎被摧毁，血成河。

凌宴浑是血，迷彩服污浊不堪，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茫然地坐起来，只觉子变得非常轻。

垂下眼角，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轻轻叹息。

凌宴安静地看着他，从他的鼻梁，看至眼角的细小皱纹。

爆炸的瞬间，凌宴飞速转，悍然压在叶朝上，用尽全力，将心上人护在下。

叶朝正在听前方传来的战况汇报，双绷成一条冷的线，眉眼锋利，方才的柔一扫而空。

太熟悉了，十年前他也是如此死去。十年后还是火箭弹，又是火箭弹！

短短一年的陪伴之后，留给叶朝的是漫长的孤单。

无奈地苦笑一声，眼中渐渐有了意。

“保护叶朝，哪怕是抵上这条命。”

“凌宴。”

他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可是什么也听不清楚了，目光所及之，只有一片惨红。

爆炸声越来越响，战车外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与大量被炸得残缺不全的。凌宴又看了叶朝一眼，没听清叶朝下达的命令，只听见自己心中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

他站起来，举目四望，天地茫茫，没有归。

他们之间，隔着长长的十年。

第35章（结尾章）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穿荒漠迷彩，有着与他一样的面容。

血从里出，意识渐渐涣散，肉｀的疼痛并不激烈，但心脏却痛得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