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澄没说话，旁边的几个人看笑话似的看着他。

他们最后还是回了家，梁去菜，傅斯澄在一边帮忙。

他收回手，揽住傅斯澄的肩往前走，回似笑非笑地说：“以后少跟不熟的人开黄腔，弄得人没胃口。”

傅斯澄转过，用一种“不是吧？”的表情看着他。

“你妈没教你在外面别乱套近乎？”那人见梁没表态，来劲了，“还男朋友，逗谁呢？”

“去哪儿？”梁瞟他一眼。

“我看你天天玩得开心的。”梁说。

“你从那个渔村里回来之后，我总觉得不对劲。”傅斯澄边切菜边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有这种感觉。”

调酒师慢慢闭上自己大张的嘴巴，再次拿起对讲机：“一群废物，不用来了，over。”

梁开始没耐心：“你烦不烦，没事我回家了。”

“到底去哪？”梁开着车，不耐烦地问。

梁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伸手拿过傅斯澄的手机：“差不多行了你。”

傅斯澄到了电梯口还回过神，梁也懒得开口，百无聊赖地靠在一边等电梯。

“去哪都行。”傅斯澄扭看他，“什么日子都让你跟我一起在酒吧呆着，没意思。”

调酒师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妈的人呢？！赶紧过来！”

“去度蜜月。”傅斯澄说。

“我们走吧。”傅斯澄突然说。

“你挂号挂那么远干嘛？”梁说，“人民医院就在前面那条街。”

傅斯澄往锅里看了一眼，又看向梁，最后捂住了自己的胃，说：“我明天就去检。”

梁皱起眉：“有病就治，带你去医院。”

傅斯澄拿出手机：“那我先挂个号。”

“荷兰还是比利时？”傅斯澄答非所问，“加拿大？瑞典？冰岛？”

“梦见你得了胃癌，还瞒着我不说，等我回去找你的时候，你没剩几天了。”梁慢慢地说，“后来你就死了，你死的那天晚上，我还给你煲了骨汤。”

“死之前，他想听你再叫我一声老公。”

结果梁转过，朝那人抬起手，中指上的戒指明晃晃：“不是男朋友，是老公。”

梁把手机扔还给他，重新开动车子。

“所以我让你少抽烟，少喝酒，按时吃饭，你他妈还不听。”梁说，“傅斯

梁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杯子起了，手搭上傅斯澄的肩，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脸，笑了笑，说：“还男朋友，逗谁呢？”

“那走吧。”梁直起，“我去开车。”

叫几个人来，吧台这边，老板等会儿可能要干架，赶紧的。”

他指指锅：“就这样的汤。”

“总不能让你白叫我老公，先登个记。”傅斯澄划拉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找个近点儿的，赶紧把事办了……”

“老公。”傅斯澄立刻叫他，“老公。”

傅斯澄皱了一下眉：“你妈没教你在外面要好嘴巴？”

梁冷笑：“你怎么不叫我老公。”

“脑袋受伤昏迷的那三天里，我了个很长的梦。”

梁盯着锅里的汤，说：“因为我了个梦。”

“梦见你死了。”

“到你了。”他兴奋地说，“到你了到你了。”

“那是假象，我当老板的，总不能每天苦着脸。”

傅斯澄在副驾驶上，仰看着玻璃外的天空，说：“我有个朋友，他就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