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沅夜里不安稳，他放心不下请了郎中来瞧，两个郎中轮诊脉诊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敢向他转达，他听了之后便一直守着柳沅坐到天亮，直至云渊把他薅出去，他才想起来要洗洗涮涮换个干净衣服。

“.…..慢点，沅沅，慢点，我给你护着。”

“是真的，没骗你，沅沅，我们有小娃娃了。”

都是被人授意的，但他实在累到不想追究了。

喂他喝水的自然是楚政，不过楚政好像是换了衣裳，他皱着鼻尖嗅了嗅，干爽的皂角香和清清淡淡的熏香混在一起，尽确实很好闻，但却不太像楚政往日里的风格。

“你怎么……唔――”

温水入口，夹着淡淡的甜味，大概是兑了蜂蜜或是什么糖块，柳沅哑着声音咂了咂嘴，总觉得这东西格外的好喝。

“楚……唔……”

他一路朝着边境走，路过繁华熙攘的城镇，路过喧闹拥挤的市集，最终选了溪谷村这样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他不知自己未来会怎么样，也不想去思考那些事情，他入乡随俗，跟着村民播种务农，直到邻家学步的小女娃懵懵懂懂的抓着他的不撒手，仰起脑袋傻呵呵的冲他笑，他才忽然缓过劲来，盯着人家的孩子红了眼圈。

他迷迷糊糊的睡到了第二日傍午，日光照进营房，晃得他眯起了眼睛，好闻的熏香味钻进了他的鼻腔，他着眼睛从床里爬起，加固过的行军榻稳稳当当的，没有恼人的吱呀声。

温香玉近在咫尺，楚政尤觉眼里泛酸，他丝毫不抵抗，由着柳沅跟他闹腾，两只手一直稳稳护在柳沅腹间。

“怎么了？谁又欺负――”

柳沅像是闹觉的小孩子，一直不肯睁眼起床，而且他也不睡枕，就背缩在床里抱着毯子把自己缩成一个乎乎的球，只差背后没长一团白花花的尾巴球。

楚政尽可能的控制着情绪，言语间算是平静，他不敢惹柳沅哭，柳沅质特殊，第一个孩子没得仓促，受了大罪，现下这个无论如何都得好好照料。

他清醒的时候从未有过这种奢望，他好像又回到了痴痴傻傻的时候，他和柳沅窝在小小的屋舍里，他弓吻着柳沅腹上的荷莲，腻腻乎乎的念叨着一定要一个

“楚……楚楚楚楚政？”

见楚政不对劲，柳沅立刻眯了眯眼睛，秀气的眉拧起了一个小疙瘩，他正要张牙舞爪的给楚政出气，掌心护上小腹的滋味柔到让他心发悸，他止住话呆呼呼的眨了眨眼睛，猛地回过了神。

宽厚温的怀抱和往日一样，又不一样，柳沅困兮兮的甩了甩脑袋，埋在楚政肩上蹭了两下鼻尖。

他忍着眼上沉甸甸的重量，想要努力睁开眼睛看仔细，他昨天才摔了屁坐不稳，楚政既然伸臂抱他，他便舒舒服服的依偎了上去。

“小心些，大夫夜里来瞧过了，特意叮嘱过得，你子不好，我们得小心些。”

楚政垂下眼帘，贴上了眼前人的眉心。

柳沅皱着眉，哼哼唧唧的呜咽出声，他这一觉睡得有些长，天色黑，楚政想捞他出来吃些东西，他蹬着脚不肯撒开被子，楚政刚将他抱到床边，他就连拱带挪的缩了回去。

他到现在还没听见楚政说话，心下总觉得别扭，于是他两手一伸，子一倾，索恶猫扑食，将楚政按去榻里，循着嘴啊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