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了的新靴子是云渊匀给他的，眼下还有些不合脚，不过要是月份大了脚，倒是

“――我也要挂锁！”

岑小五顺利营救楚牧那一日，他窝在军帐里嘬着新送来的糖豆，云渊率军破开都城的那一天，他裹着毯子和小松鼠抢了半日的榛子仁，不熟糖醋鱼的楚政早早跟着云渊出兵，他连送都没送。

岑小五归位，军中就没他什么事了，他本打算只要大局定下就带着柳沅回山里，可现下柳沅有了孕，几个月需要郎中帮忙照看，都城附近人手和药材相对充足，对柳沅的子有好。

仍旧呆呆脑的小木人正中脑门，楚政楞了一下却也不躲，反而立刻捡起柳沅扔过来的东西递了回去，态度端正的等着第二下。

至于楚牧那边，也都跟柳沅设想的差不多，楚牧的确是故意陷在沧州，笃定楚政会来相救，届时就可以昭告天下，他楚牧并不是在为自己谋皇位，而是在替死而复生的宸王事。

楚政卸了一战甲，只剩一玄色布袍，被疤痕割裂的五官温和得让人心，俗话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柳沅就是忍不住，他把吱吱嘤嘤的小松鼠按去楚政脸上，自己扶着车边下了车，新换的天青长衫染了些尘土，他揪着衣摆狠狠掸了几下，权当是在掸楚政下那破东西。

可楚牧的如意算盘到底是落空了，破城那一日，楚牧跟随岑小五从沧州匆匆奔赴都城，与玄衣骑先后进城，老四和楚政那个权倾朝野的母家仍在死死固守着城，他一路杀尽院，本以为至少能在最后关见到楚政，然而当他淌过染血的长阶，一步步走进正殿，他才发现楚政还是没来。

他毫无关系。

“子不舒服吗？是晕还是怎么了？”

中枢之位，天下之权，明明有人宁可死在那个位子上，可楚政却心甘情愿的弃之不顾。

日光照进殿里，龙书案前的金阶反出刺眼的光，他弃了手中的长剑缓缓坐去地上，猩红的血水从皇位上滴滴答答的落下，他仰看了看他那个死不瞑目的四哥，空有野心的男人保留了最后一丝骨气，在城陷落的那一刻，用利剑刺穿了自己的膛，将自己的尸钉在了龙椅上。

柳沅是双，之前又没了一个孩子，再度有孕肯定遭罪，所以莫说是被小木人不轻不重的打一下，就是柳沅要拿刀剁他，他都不会躲。

他压就没往都城里进，玄衣骑破开城门之后，他立刻回勒，也不回的当了逃兵，大军攻陷都城的时候，他一个人架着车，带着柳沅去了城郊。

“沅……沅沅？”

城郊是个清净地方，山林中只有一间小庙，没有别的住，一丛绿竹一弯溪水，素白清雅的屋舍建在寺庙后的山谷里，原是给寺中香客歇息小住用得，很是干净舒适。

这虽算不上一等一的好去，但也不算是差得，可来时路上，柳沅却闷声不响的闹了脾气，楚政一路将车驶进山里，到地方一掀车帘，被柳沅反复搓扁圆的小松鼠早已奄奄一息。

楚牧心里惦记着什么，楚政理都不想理。

――最该登上皇位，最该报仇雪恨的那个人并不在场，那这一切就会变得索然无味。

“.…..”

楚牧环视四周，看向那些或死或降的人，心中没有丝毫算得上痛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