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旦被压制太久的人爆发开来，都无法意识到自己在些什么，仅仅是跟随着潜藏的本，去脑中构画过无数次的、往日里觉得十分正确又没有勇气去完成的事情。

再次产生了自己好像跟错了人的纪德：“……”

所以中岛敦在本能的驱使下竟反手握住青年的胳膊，仿佛生怕他逃跑一般，不住地重复着突破心里防线的强烈渴望，“拜托了，让他活着啊！就算是不人不鬼的样子也无所谓，他不能死在我的前面，他答应过我的！”

说着，他缓缓俯下，猩红的眼瞳之中出令人骨悚然的陶醉之色，仿佛亮出獠牙的毒蛇盘踞于濒死的猎物之上，细数着愈发微弱的脉搏动声。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会为了被遗忘的已死之人，主动来到我的面前，将宝贵的'生命光辉'交出来……这是何等可怜又可爱的举动啊，让我见识了从未领略过的风景，真是不枉此行啊。”

涩泽龙彦伸出一手指挑起眼前人的下颌，强迫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望进从未见过的地狱深渊中，感受着呼之出的烈侵蚀，“死亡是一场不能回的旅行。没有人能顺着相反的方向爬出来，哪怕是我也没有例外，这副躯壳不过是承装着灵魂的容而已哦。那么，你愿意让自己的好友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

“是你、你们说着可以复活他的，所以我才……”

“复活？哈，中岛君当真相信了如此荒谬的无稽之谈吗？”

“只要、只要能活下去的话……”仿佛是被动了脑中隐藏的某段记忆一般，他本该去否认如此残酷的说法，可一开口便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不知该称之为赎罪还是自私的言论。

沉迷于挖掘生命光辉的涩泽龙彦并不在意外面发生的异常状况。

不愿意理解所谓友情为何物的涩泽龙彦就像是眼睁睁看着心爱之物被人抢走一样，莫名抵起了他此时的状态，原本乐趣十足的用餐验当即降落至谷底，这会儿正想着将他挥开冷

“那种小鬼到底有什么好的……”

――这家伙真的能带给自己新生吗？说不准哪一天，他就要被傻气薰到重新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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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对于他而言，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无趣乏味的，唯独曾被他电击过的、自口浮现特殊异能结晶的「月下兽」才是最只得关注的存在。

“中岛君，你理当畏惧我的――”

“――能活下去就好，我想让他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啊！”

顺带抹了对方一脸（？）的手汗。

不曾掩饰过自己骨子里疯狂与偏执的青年微笑着，犹如一尊白净且缺乏生命力的瓷雕，朝着眼前的羔羊投注着爱怜的眼神，可口中吐的每个字眼都带着相反的冰冷意味，“毕竟，在你眼中我应该是与圣人无缘的恶魔，妄图将你拆解分析，压榨出每一分的价值呢。”

所以他秉持着将好东西留到最后去品尝的食客式耐心，先是一一拿走了作为前菜的两颗异能宝石，毫不意外地发现又是单调的红色后，便抛之脑后，缓缓走向了努力控制瑟缩动作的白发少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品味着如此美妙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