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痴又疯。

“他说，是陛下的小儿子，总又痴又疯的，疯起来砸了王府不少物件，偏又痴傻得可怜。”

那些下人知他不傻了，愈加小心翼翼。白榆一个人惯了，反倒有些不习惯。阿芸今日给他梳发用的时间格外长，她一缕又一缕拢得极为认真，束好发后，便和其他下人一齐退下了。

白谨：“你最好说些有用的。”

“可这批人后来无缘无故地被换走了，且都离开了京城。而第二批人……已经不知他真正的份了，他们只知——那是陛下养在端王府的小美人。去年春后，陛下出异常频繁，便是去了这端王府，找那小美人。夏时便遣散了这第二批下人。

墨还没砚，便见冯宁赶了回来。

白榆醒时，天色已经渐亮，他如往常般洗漱更衣。床畔已经凉了，想是那人起得比往常要早。

冯宁见殿内只留了他一个人，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是见王爷的礼，：“五殿

白谨呼一顿。

岑见奚罕见地又沉默了片刻：“唐正则先前调查过陛下旧宅，也就是端王府。结果发现那里有人住过一段时日，之前还添置了不少下人。那些下人彻底换过一批，我想去查第一批人的下落，可大多都已离京还乡，一时找不见人。只有一人因些缘故又返回了京城。我用重金才撬开了那人的口，你猜猜，那里住过的是谁？”

“情趣”两字实在刺耳，一下破了他多日来骗人骗己的“父子情谊”中，他生着闷气，就是不知是在气白柏，还是在气自己了。

他自第一面起便觉得那小美人隐隐间透出熟悉之感，谁曾想——不，谁敢想，竟会是……

时潇是他的字，这人大名——岑见奚。

书案上的烛火仍是一簇一簇地动着，夜风推开半掩的窗，夹杂着寒冬的冷意，丝丝如入骨。

的事已成定局，父皇也容不下他与皇后。时潇，除此之外……你还想说什么？”

“若我不曾记错，干安殿那位便是夏时才接进的。自五殿下失踪后，陛下便再未踏足后，只有干安殿夜夜朝云暮雨，灯火不熄。朝中许多人都觉得陛下这事得太出格，伤风败俗，纷纷上书劝言却被尽数驳回。若他真是……”

和往日无甚不同的一日。

不过到底是算他大功一件，白柏赐了厚赏。

白谨恍惚，他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间攥紧了双手，抬眼望向窗外，才发觉又飘起了雪，洒落窗棂，好似泛着莹莹光泽。

倒是白柏听见他说“生气”后，破颜为笑，把他搂在怀里抱了好久——哪有父亲这样抱儿子的？白榆自是不允，挣了好几下也没挣脱，只好作罢，由他抱着。

白榆再扑了张纸，准备今日的功课。

“我那边发现了一条新线索。”岑见奚，“不过和唐国舅干系不大。”

干安殿的下人都锐地发觉小贵人似乎不傻了，例行看诊的燕神医见状，便跟陛下禀报“造化所致”，白胡子一撇，看起来就像在糊弄人。

白谨猛然想起那些言中对干安殿那位的描述，形貌昳丽却痴傻成癫。

“……别说了。”白谨的脸色骤然惨白起来，岑见溪话说到这一步，他不可能再听不出那小美人究竟是谁。

“白谨，”岑见奚，“你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