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刀哪能不知关州是什么意思，从衣帽架上取下外衣穿上，连谢谢都懒得说，径直往停车场走。关州和他并排，伸手去帮他掖脖子上的围巾。

小刀，你知州对你来讲，就是亲哥哥一样的……就是前我也说了，他这个年纪总不能一辈子不成家。”

关州把安全带解下来，转过，双手放在膝盖上，直视着陈梦刀的眼睛，极其认真地反问他：“这是你希望

“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了什么？还是关子宰又……”

他知陈梦刀今天没开车过来，主动就说送他回去。

陈梦刀庆幸这是在晚上出来散步，脸上的苦笑不至于被关姨发现。年纪大的妇人话匣子一开，便是很容易停不住，这一个哪好哪不好，哪一个如何如何，都给陈梦刀讲了一通，叫他来一参谋，最希望能多去旁敲侧击。

十二月的风寒意重，老人家年纪大，没走太久便回去了。时间也差不多到点，陈梦刀主动起要离开，关子宰反应飞快，立刻伸手揪住哥哥的衣角，也不说话，睁着圆圆的眼睛望他。

“我母亲的，没什么别的期望。年纪大了，也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总是希望能有个人扶持扶持的呀！”

关州甚至在他的小区里都买好了停车位，车子端端正正进线。然而陈梦刀暂时没有下车的意思，还开了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侧的人似乎也有征兆，用鼻腔里“嗯”出一声表示继续。

他深呼一口气，感觉用了极大的力气：“关州，我有话要跟你说。”

关州不由分说地把小孩从腋下拎起来，搬到房间里去，说十点钟到了该睡觉，随便关子宰嗷嗷叫着拳打脚踢，抬抬手就把他丢到床上去。

“我希望我们终止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我指的是，我希望你结婚。”

“从关子宰出生的那一刻起，本就不应该再继续有什么下去的东西，不是吗？而且子宰应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但现在似乎不是了，关子宰好像有了更喜欢的宋老师，而关母也开始又紧张起来关州的婚事。毕竟关芳也在几年前结婚成家，再事业潇洒的女强人也有囿于灶台温的一面。就连周馥虞这样的老王八，现在大概都和傅十醒那个小傻子正在英国度假，还捎带着周闵慈一块，一家三口其乐。

二十九的自己太过于年轻，不知如何去爱一个人，然而没想到的是十年后，还是一样没点长进，依旧不知如何去对待这个感又倔强的孩子。

关州没说话，闭上眼睛把靠在椅枕上，似是在认真思考着陈梦刀的建议。他想反问陈梦刀，那你呢，你就没想过你要怎么办？可是转念一想，任何他对陈梦刀的关心，都因为自己曾经的暴戾冷酷，变得让他应激害怕，只要一碰就张牙舞爪地竖起刺来。

“你呢，不医生以后，和咱们也接少了，加上他也不让说。这一个人带着关子宰，工作也忙，前段时间都犯上胃溃疡住院了……但是吧，他和关子宰这两父子，脾气一个样，我看着除了你的话，都听不进去……”

关州睁开眼睛，用余光去看副驾驶座上的青年：他知，陈梦刀其实在不安，因为多年来，关州终究还是让他保持着在家中“安定”的位置，无论是在儿子还是父母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