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给我的信就像检讨，是爱而痛苦的文字，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必真或必假，很久之后我发现，我不能固执地要求从爱的人嘴里听到一直想听的话，也不能他为了自己作出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颗种子，可能生了花，可能会烂在土里，要看谁愿意掏心呵护，很遗憾，我们是同时选择放弃，自然而然要走到离婚的地步。”

        汤淽哭得不知说什么，凯莉温婉一笑：“我和他拍拖九年，回过看他一个人承受不少，因为我几乎用尽全力无理取闹，我会在你面前抹掉我这些痕迹，但那是真实存在的你不知的分，对不起宝贝。”

        “不要说对不起……是我错了事情。”汤淽阖着眼，真诚托出：“我故意破坏了别人的感情，但是我把自己的过错都归咎到你们上。”

        凯莉叹息：“因为你爱我们，只是我们没有好榜样。”

        汤淽抿不住颤着的，捂着话筒，放声痛哭出来，她的眼泪就是断线的珍珠，又似缠绕难言心思的雨滴，落在有月光关照的地方，那么真切而痛楚，她几乎来不及用眼睛欣赏，也无法组织心灵深的语言。

        原来，她不是冷漠的，她爱的，爱着乔治和凯莉，也感激杰西卡的悉心照顾。

        她一直以为神爱世人却唯独不爱她，以为乔治从未将她们放在心上，其实，所有的以为都是那么脆弱易碎，所有人都对她很好，如若不是天父祈示下雨，她怎知乔治会因为杰西卡的一句担忧，而冒雨跑到几公里外的药店替她买感冒药。

        日夜更替，汤淽藏在被子里反思一个凌晨，始终睡不着，待冷静下来以后，从漆黑中点开社交媒，屏幕的亮光照进她红的眼睛，她就像上次那般找到陈笛佳，发送一句对不住，陈笛佳已读，没有回复。

        第二日风和日丽，汤淽站在萃门口等人，天光光不再有雨，人心丝毫不比晴日明朗，陈笛佳没有上学，余家宸出来以后见到汤淽，没有意外，慢慢地朝她走去。

        “聊聊。”

        又是七仔，余家宸替她买温热箱里的盒装牛，汤淽接过，淡淡一句：“谢谢。”

        二人无言。

        “我同她歉了。”

        余家宸了然地嗯一声，汤淽低摸牛包装的字，低垂红着的眼睛，眼神方向偏离面前这个人，问：“如果我没有歉，你和她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余家宸拿出平常态度对待她。

        “嗯。”汤淽这么回复，又问：“他们……”

        余家宸跟着她的问题，叙述后续，“两个人不舒服请假，麦以皓在她家楼下求了一夜，陈笛佳发讯息要我给你传话，她说你很让人讨厌。”

        没有任何情感添加剂，只是那么淡无波澜地叙述着这些。

        汤淽对这份讨厌之情并无感觉，“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