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便很乖地不动了。他能听见自己腔里缓慢而吃力的呼声。

郁青再醒来时，一眼看见的脑袋上的一大堆药袋子，边是仪规律轻缓的滴答声。他口还是疼，鼻子里有个的东西，好像被一直插到了口，想动一动，发现本动不了――上到都是子。

他能听到门里的笑语欢声，遥远又熟悉，带着说不出的亲切。他明白门后是什么。

他竟向着那扇门径直走了过去。

然后他便看见了妈

护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床边，声音温柔极了：“醒啦？不要乱动，你现在上有仪……”她顺着郁青的目光望去：“那个是临时的心脏起搏，千万不要动，动了就没命了……别鼻儿，那个是连呼机的……”

郁青看着他，终于从空茫的平静里生出了一点儿如梦初醒。

，又冷，又难受……怪遭罪的。

……心恢复了……

哭声终于渐渐小了下去。地上的生没有理他，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郁青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他的脸上淌下来的不是泪，是两行血。

郁青这下可急了。他想拉住生，却怎么都拉不住，甚至自己还莫名其妙地跌了一跤。

可生还在哭个不停。

这一跌，周遭便暗了下去。郁青困惑地挣扎了几下，只觉得子突然重得厉害，所有的疼和难受全都回来了。他想说话，可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些窒息般的动静。

郁青这下真的无奈了。他伸手抱住生，轻轻抚了抚：不哭了，好不好？

就在这时，狼嚎一样的哭声不知从哪儿传了过来。

郁青吓了一。他寻着声音回望，看见有人蜷缩在楼梯的平台上，一只手紧紧抓着栏杆，自顾自哭得几乎断气。

栗色的发很好认。郁青在门和生之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择向生走了过去。

可当他走过去，她们又都不见了。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豆豆。他听见生嘶哑的声音。豆豆。

生呢？他迷迷糊糊地想，这是哪儿啊？

慢慢地，真的就不疼了，一点儿都不疼。他感到自己变得很轻，周也洋洋的。黑暗消失了，一切都亮堂堂的，像春日的午后。

唉，不要哭了啊。他俯摸了摸生的，小声埋怨：你惹我伤心生气的时候，不是很理直气壮的么……说到这里，不知怎么有点儿委屈。

他远远地看到了好些影子，在空空的地方模模糊糊地亮着，郁青认出了家人们：姐姐好像在哭，妈妈抱着她；而在更远些的地方，双手合十，念叨着什么。

不要哭了。他听见自己说。

可他很快什么都不能想了，黑暗再度涌了上来。

不知为什么，郁青心里平静极了，只是有点儿留恋。他停驻许久，还是向那扇门走了过去。

外有人喊郁青的名字。护士冲他笑笑：“你家里人来看你了。”

前面越来越亮，好像走进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楼梯间。有扇门在那里。